文字里住着童年
—— “顽童母题”群文阅读教学实录
执教：杭州下城区教育研究发展中心 张祖庆
板块一：我选择 我喜欢
师：今天这节课，我们就尝试着用常态的阅读方法来读四篇文章。预习的时候我们拿到了这三篇文章——
幻灯出示：
《跟祖父学诗》 《时来运转》 《捉蟋蟀》
萧红 高尔泰 沈从文
师：问一下同学，三篇文章当中你最喜欢哪篇？
生：我最喜欢的是《跟祖父学诗》，因为《跟祖父学诗》里面有一句话非常的能体现萧红的可爱。
师：可爱顽皮，所以喜欢。好！其他的同学喜欢哪一篇？
生：我喜欢《时来运转》，因为这个题目很新颖，很吸引我。
师：题目吸引人也可以成为喜欢的理由。很好！还有吗？
生：我喜欢高尔泰的《时来运转》，因为我和高尔泰一样喜欢看书。
师：你从文章当中找到了自己的影子，所以你喜欢。
生：我喜欢《捉蟋蟀》，因为我也喜欢捉蟋蟀，我要看看他是怎么捉的。
师：喜欢一篇文章的理由可以是多样的，或许喜欢作者，或许题目吸引人，或许里面内容跟你的生活经验有关，或许就因为写的好玩。
板块二：文章主要写了什么
师：一篇让我们喜欢的文章，这样粗粗地读，往往留不下深刻的印象。所以，我们还可以回过头来再读。今天，我们就来重读自己喜欢的文章。
出示重读小贴士：
1.想一想这篇文章主要写了什么？
2.在最有意思的地方简单批注。
3.在不明白的地方打个问号。
(学生开始静静地默读,大约三四分钟，师巡视)
师：你能够用一两句话来说一说你正在重读的这一篇文章主要写了一件什么事情？
生：我读的是《跟祖父学诗》，这篇文章主要写的是作者跟祖父学诗,祖父教我念诗，我大声地喊，祖父也不会骂我。
生:《时来运转》这篇文章主要讲作者小时候原本不太喜欢学课本里的东西，常常逃学到后山读课外书，后来来了一位新的教导主任了，他倡导我们读课外书，我就时来运转。
生：《捉蟋蟀》这篇文章主要讲我捉了两只蟋蟀，很兴奋，跑到木匠那里斗蟋蟀。 每次，我都是输给了老木匠，但乐此不疲。
师：嗯。讲得很好。把握一篇文章主要内容的时候，我们要把主要的人物、事情简要地讲清楚。
板块三：说来听听，分享快乐
师：这三篇文章中肯定有你觉得最有意思的地方吧！让我们“说来听听，分享快乐”。
出示：
说来听听，分享快乐
聊聊最有意思的地方
问问最不明白的地方
（一）分享《跟祖父学诗》
师：让我们从同学们最感兴趣的文章《跟祖父学诗》开始研究。哪位同学来说一说，你觉得最有意思的地方在哪里？
生：“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这首诗本来我很喜欢的，黄梨是很好吃的。经祖父这一讲，说是两个鸟，于是不喜欢了�！蓖ü饬蕉位�，我感觉到作者的幼稚。
师：你为什么从这短话当中读出了幼稚呢？
生：因为作者误将会飞的黄鹂当作可以吃的“黄梨”了。
师：这个地方还有哪位同学也关注到了？谁能来说一说你觉得这部分写得怎么样？
生：我觉得他很幼稚，只有鸟可以鸣叫的，黄梨是不可以鸣叫的，但他还是把黄鹂当成了黄梨。
师：小孩子老想着吃。你上来，我跟你一起表演一下。我们看着屏幕表演。（问被叫上来的学生）你觉得我应该当什么？
生：你来当黄鹂鸟。（众笑）
师：就叫我来演只鸟啊？（生笑）
生：你来当祖父，我来当萧红。
师：（老师扶着生的肩膀）孙女，我们一起来念诗吧：两个黄鹂鸣翠柳（师大声）
生：两个黄鹂鸣翠柳（小声）
师（问全班）：她这样念，对不对？
生（群体）：不对，应该喊出来的。因为文章里面说我是“扯着嗓子喊”。
师：闺女，我们来念诗吧？“两个黄鹂鸣翠柳——”
生：两个黄鹂鸣翠柳（大声喊）
师：（喊的时候要脑袋朝上的）“两个黄鹂鸣翠柳——”
生：两个黄鹂鸣翠柳（大声喊）
师：一行白鹭上青天。
生：一行白鹭上青天。
师：孙女儿，喜欢这首诗吗？
生：喜欢。
师：为什么喜欢？
生：因为黄梨很好吃。
师：哎呦，傻丫头，这个黄鹂是会飞的黄鹂，不是吃的黄梨，你还喜欢吗？
生：不喜欢了。
师：你可真贪吃��！对了，你不是叫我演黄鹂吗？你看，黄鹂正停在树上呢，正在叫呢（师口技，学黄鹂鸟叫，师生鼓掌，大笑）
师：你看，这样一读一表演，你就觉得小孩子天真烂漫吧？有些课文啊，演一演，就觉得更有意思了。文章当中很有意思的地方还有没有？
生：我从第２３段读出来了：“就这‘几度呼童扫不开’，我根本不知道什么意思，就念成‘西沥忽通扫不开’。我觉得这里很好笑。
师：我们一起来表演一下，我来当祖父，你们来当萧红。“重重叠叠上楼台——”
生：重重叠叠上楼台。
师：嗓子最大的都是萧红。再来，重重叠叠上楼台——
生：重重叠叠上楼台（大声喊）
师：几度呼童扫不开。
生：西沥忽通扫不开。
师：闺女啊，我没有听清。
生：西沥忽通扫不开。
师：我有点耳背，没有听清楚，你再读。
生：西沥忽通扫不开
师：��！隔壁大伯来啦，闺女你给大伯背一下诗。
生：重重叠叠上楼台……
师：背得好，背得好！就是这个“西沥忽通扫不开”听不懂，其他地方背的都好。
我们一起来背一背
生齐：重重叠叠上楼台……
师：同学们，你看，这文字中的天真烂漫，童真童趣，跃然纸上，多么有意思��！这就是文章最吸引我们的地方，这些文章当中有没有你不明白的地方？
（师生围绕着“祖父为什么不批评我？”这个问题，展开对话，讨论过程略）
师：是的，祖父就是以培养我的学习兴趣为主，怎么有兴趣怎么来的，所以我小时候背了很多很多的诗，祖父就把这样一颗文学种子埋到了萧红的心里。
（二）分享《时来运转》
师：接下来，我们分享《时来运转》，有哪位同学来说说。三个同学一起上来当小老师，与大家一起分享这篇文章最有意思的地方在哪里（老师坐在下面当学生）现在同学坐在下面认真听，可以有争论可以有补充。你当主持人怎么样？老师给你们当助教。
生1：我觉得“读死书，死读书，读书死”非常好玩。
师：为什么？这是什么意思？
生1：就是说读书的时候不要死板地读书。
师：不要只读什么书？
生1：课本
师：要读更多的课文以为的书。
生2：“我一个学期看了多少课外书，乖乖，还有数字。我努力克制自己，别让嘴巴嘻开来，嘻开来就会咧到耳朵跟前，那多不雅�！闭饩浠埃苡哪Ｎ蚁不�。
生3：我希望我能像隐身人一样，无形无影。因为他觉得，这才可以随心所欲地看书。
师：写出他那种羞愧又希望自由自在地看书的心情。我看你把鸟窝里看书那一段也画出来了（对生2说），请你读一读在鸟窝里看书那一段话。
出示整段文字：
躺在鸟窝里看书，是大快乐。沿着一行一行的文字，我从铁铸的现实中逃遁而去。大考小考班主任成绩单全没了，有的是海阔天空万水千山：宇宙洪荒远古的传说奇幻突兀，神仙精灵奇士佳人雄丽高寒。不同的书是不同的世界，五光十色。也不是毫无选择，比方说，喜欢《安徒生童话》，不喜欢《格林童话》。喜欢《水浒传》里的大碗酒大块肉，不喜欢《红楼梦》里那种小碗莲子粥还吃不下，只吃半碗的娇娇气。喜欢泰戈尔的散文诗，不喜欢他的小说。不喜欢就不看，翻翻就还掉去。
生2：躺在鸟窝里看书，是大快乐。沿着一行一行的文字，我从铁铸的现实中逃遁而去。大考小考班主任成绩单全没了，有的是海阔天空万水千山：宇宙洪荒远古的传说奇幻突兀，神仙精灵奇士佳人雄丽高寒。
师：这段文字确实比较难读，听张老师来读一遍（读幻灯片的蓝色字体）。有点像讲相声的味道，我们来试试看�？�。
生齐读。
师：同学们，看到一些有意思的文字，你还要学会推测，你觉得高尔泰躲在榛莽丛中读书的时候，有可能读的是什么书？从字面去推测。
生：可能是古代的神话故事。我从“神仙精灵奇士佳人雄丽高寒”看出。
生：我觉得他有可能还会读《百科全书》，从“宇宙洪荒远古的传说奇幻突�！笨梢酝撇�。
生：我觉得也有可能是读科幻小说。
生：我觉得他有可能是读《西游记》。
师：看来作者读了很多很多的书。但是他没有说我读了什么什么书。而是用这样的表达方式来说他读了很多很多的书。这就是表达上独特的魅力。一起再读这句话。
（生再次齐读这句话。）
师：这几句话除了写出读的书多之外，你觉得还写出了什么？
生：很喜欢读书。
生：他读书的时候还会记书里的好词好句。
师：一边读一边记，更主要的是写出了读书时的那种无牵无挂，那种自由自在。好，请你继续往下读。
生2：不同的书是不同的世界，五光十色。也不是毫无选择，比方说，喜欢《安徒生童话》，不喜欢《格林童话》。喜欢《水浒传》里的大碗酒大块肉，不喜欢《红楼梦》里那种小碗莲子粥还吃不下，只吃半碗的娇娇气。喜欢泰戈尔的散文诗，不喜欢他的小说。不喜欢就不看，翻翻就还掉去。
师：这是高尔泰自己的喜好，想读什么就读什么。如果你们也在这个鸟巢里，你喜欢读什么？不喜欢读什么？
生1：我喜欢漫画不喜欢看小说。
生2：我喜欢读科幻小说不喜欢读漫画。
师：谁来说说你喜欢读具体的那一本书？
生3：我不喜欢课本上那种书。
师：张老师小时候也是这样的，不过没办法，要考试啊。（生笑）当然课文里也有一些好的东西，不能一棍子打死。
生：我不喜欢读《红楼梦》。
师：你看，我们教科书里说不喜欢，行不行啊？不行的，要背的。但是高尔泰他却是那样的自由自在。关于这篇文章你们还有什么要交流的。有没有不懂的问题？
生：什么是“时来运转”？
师：你们说什么叫“时来运转”？
生：就是好运气来了。以前，高尔泰是差生，挨骂、挨罚。后来呢？来了个教导主任，倡导多读课外书。他就成了班级里的明星了。这就叫做“时来运转”。
（三）分享《捉蟋蟀》
师：好，最后一篇文章。我想提出一个话题来让你们讨论。读了这篇文章，老师产生了这样的感受——
幻灯出示：
我的初读感受：
老木匠是个“老狐狸”，“我”是个小“呆瓜”。
师：老木匠总是让我把抓来的两只蟋蟀一只要送给他，然后斗着斗着就把我那只蟋蟀也据为己有。他是老狐狸吧？我是小呆瓜，明明每次都把蟋蟀都送给了老木匠，还乐此不疲。你们支持不支持张老师的观点?支持我举手，反对我的举手（无论支持还是反对，都要找依据）。
（生自由读，圈划依据）
师：支持老师观点的请举手。（四五个同学举手）
生：我觉得他是小呆瓜。每次逮到两只蟋蟀。先送给老木匠一只，每次还输给他一只。
师：人家都吃一堑长一智，他却是每回都输每回都送。呆透了是吧？反对的有没有？
生：我觉得作者不是小呆瓜。这体现了他的可爱而不是呆。
生：我觉得老木匠是一只老狐狸，而作者不是小呆瓜。因为老木匠每次要他的一只蟋蟀才跟他斗，而作者也在这个斗蟋蟀中获得了快乐，所以他不是小呆瓜。
师：他本来在家里很无聊。还有什么比快乐更值钱的呢？还有谁支持他的观点或反对他的观点？
生：我认为作者不是小呆瓜。因为他每次输了都还有勇气与老木匠去再斗。
师：很有勇气，屡败屡战。你还有什么观点？
生（沉默）
师：同学们有没有想到，现在我们一般的木匠，他都干什么工？（做木工）即使他有时候不去做木工，他会跟谁玩？平时有可能打打扑克，玩玩麻将。课文中的老木匠却是天天和那么小的小孩斗蟋蟀，他是不是有一颗童心。作者表面上写自己上当受骗，实际上表达了一种童年时代的骄傲。他的童年，因为有了这个“大伙伴”的相伴，所以他才那么快乐。这是张老师的观点。我的观点写成一首小诗：
出示小诗：
一个看似诡计多端，
实则童心未泯；
一个看似傻头傻脑，
实则稚气未脱。
他们的一言一行，
无不沾染着
泥土的气息。
他们，
是乡野田
真正的“忘年交”。
一老，一小，
用日复一日的游戏，
告诉我们：
斗蟋蟀之乐，
不在输赢，
而在于——
师：而在于什么？
生：快乐；放松；自由；无拘无束……
师：而在于放松、自由，在于这份情谊。张老师认为，斗蟋蟀之乐，不在于输赢，而在于——斗蟋蟀。
课件出示：斗蟋蟀
（师生笑）
板块四：文字里住着温暖的童年
师：同学们，这节课，我们走进了三位作家童年的生活。一个是萧红《跟祖父学诗》，一个是高尔泰的《时来运转》——榛莽从中看书，一个是沈从文从小斗蟋蟀。你觉得你现在更向往或者更羡慕谁的童年生活？
生：我向往萧红的学诗，因为她小时候学诗时声音再怎么高，怎么大，祖父也不会责怪他。
生：我比较羡慕沈从文。因为我从小到大就喜欢小动物。现在在咱们城市一般见不到蟋蟀了。
生：我比较向往高尔泰的童年，因为我们现在都没有更多的时间来看书。
师：因为你们的爸爸妈妈都不让你们输在起跑线上。让你们不是在上辅导班，就是在去上辅导班的路上。
（生笑）
生：我向往萧红的童年，因为萧红小时候学诗没有人管。但是我在家里读的话，妈妈就会管我们管得比较多。
师：假如这些作者现在都还活着，你觉得他们会羡慕我们的生活吗？
生：羡慕。因为他们小时候不能上学，我们能上学。
生：我觉得他们会羡慕，因为他们买不起电脑。
师：电脑的功能可不止是玩游戏。鼠标一点，大千世界，尽在眼前。我从小到大，一直没有玩过电脑游戏。羡慕啊！
生：我想会羡慕我们，因为他们现在老了，再也不可能有童年时光。
师：他们看见你们像蟋蟀一样的活蹦乱跳，一定羡慕得不得了。
生：我觉得他们可能不羡慕，因为他们的小时候是自由自在的。
师：同学们，我想说的是，任何时代的童年，都有他们的快乐和不快乐。你别看他们那么自由自在，但是他们生活的条件非常艰苦。有的可能是居无定所，饭吃不饱，衣穿不暖。自由是自由的，但是生活很贫穷。我们今天也有我们今天的快乐和不快乐，任何时代都有任何时代的童年烙印。如果我们把更多的不快乐过滤掉，把快乐留在文字里，那么我们说，我们的童年住在文字里。
出示文字：
“童心在，童年永在”。
师：最后我们来分享一篇一个我很熟悉朋友写的关于童年的文字，在这一篇文章当中结束今天的课。
两个水鬼
三十年前，我们村有两个“水鬼”。一个老“水鬼”，一个小“水鬼”，小的管老的叫爷爷。
老水鬼成天泡在水里。捉虾、捉泥鳅；钓鱼、钓黄鳝；摸蚌、摸螺蛳……有水的地方，就有老水鬼。有老水鬼的地方，就有小水鬼。两个水鬼，常常早上出门，晚上回家。
村口的池塘里，有很多虾。老水鬼常常带着小水鬼到池塘里摸虾。一个猛子，老水鬼扎进了池塘；小水鬼，也不甘示弱，快跑着，向池塘冲去。“扑通”一声，小炮弹一样，炸入水中。水花四溅。河中心的老水鬼，冲着小水鬼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
摸虾了。老水鬼爱往水草丛中钻；小水鬼呢，提着竹篓，影子一样，跟在老水鬼屁股后。老水鬼从草丛中摸来虾，一只又一只；小水鬼的竹篓里，活蹦乱跳的虾，一只又一只。
老水鬼把虾放进嘴里，嚼呀嚼，嚼得津津有味。小水鬼也把虾放进嘴里，嚼呀——“哎呀！真难吃！”老水鬼咯咯直笑。小水鬼向老水鬼泼水，却把自己泼的满头满脸。老水鬼哈哈大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
几年后，老水鬼再也不下水了。小水鬼，再也没时间下水了。
再过几年，老水鬼永远的走了。小水鬼离家越来越远了。
每次回家，小水鬼总要坐在池塘边，发一会儿呆。
小水鬼，就是我。
师：你们可能猜出来了，这篇文章中的“小水鬼”就是张老师，“老水鬼”呢，就是张老师的爷爷。爷爷陪伴我度过温暖的童年时光。我把这段往事写成了文章，于是，温暖的童年啊，就住在了文字里。期待着大家也写出更多有意思的童年生活，那么，多年以后，你的童年也就住在了文字里。
